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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陈种荔枝，时间很长了。他干了三十年这样的活。每天都是这样。他就是靠着荔枝生活的。他很熟悉荔枝，就像熟悉自己的手一样。他每年都这样种，从春天到夏天。

天还没亮。星星还在天上闪。那时候是凌晨三点。老陈就穿好衣服，摸着黑去山上了。他要去摘新鲜的荔枝。山里那时候有点凉，也有些露水。

摘回来的荔枝，要很快包装好。早上六点的时候，荔枝就已经都装进箱子了。下午，这些箱子就要送走。它们要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，给那些买荔枝的人。

有个女人，她在网上直播。很多人都在看她。她剥开荔枝。五斤荔枝，那么多的荔枝，她一个一个地剥。她说这些荔枝都坏了，一个都不能吃！她就跟商家说，她要退钱。

物流公司送货很快。从广西这个地方，送到安徽那个地方。中间的路程很远。但是只用了三十六个小时。就是一天半的时间。荔枝坐着汽车，跑了那么远的路。

老陈他自己也拿了一个荔枝。他用手剥开了。荔枝的果肉，看起来是很透明的。亮亮的。就是荔枝核的边上，有一点点的棕色。像是咖啡的颜色。

老陈说这个是正常的。他说荔枝甜。糖分多。那些甜的东西，它就沉到了荔枝核的旁边。荔枝熟了就是这个样子！可是那个女人，她连荔枝都没尝一下味道。她就说不好，她就要退钱。

他儿子翻开本子查。今年光是这样说荔枝不好，要退钱的事。就发生了七次了。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情况。有一次退回来的荔枝，打开箱子一看。里面还有冰袋。

这些退回来的荔枝。很明显。买的人根本就没吃它。它还在原来的袋子里装着。冰袋也还在里面。荔枝还很完整。

冷库里管东西的人说。退回来的荔枝，堆了很高。就像一座小山。很多很多。八成都是因为，荔枝的核是棕色的。或者荔枝的皮，变得有点暗红。

他们打开箱子，一个个看。大部分的荔枝，都是可以吃的。味道也不错。真的坏掉的荔枝，只有很少很少。大概最多也只有五成就好。其他的都好好的。

有些人可能觉得不方便。或者随便咬一口。觉得荔枝没那么甜。他们就说不要了。就想要把钱拿回来。

还有的人，他们把荔枝的皮都剥光了。然后拍了照片。发给商家看。这样他们就能拿到全部的钱。荔枝也不用还回去了，直接就退了。

老陈他们算了一下。每退一个单子，就要亏掉三十块钱。三十块钱，不是个小数目。是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。

老陈家一亩地。一年，就是从春天到冬天，一年到头。才赚两千块钱。如果退了好几个单子。就等于他白干半个月的活。半个月的辛苦，就白费了！钱也少了！

很多广东的网友，他们也拍了视频。他们也剥开自己买的荔枝看。他们的荔枝，核也是棕色的。但是他们说，荔枝吃起来很甜很好。味道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
有网友查了资料，很仔细地解释。荔枝核是棕色，那不是坏了。那是荔枝熟了。是熟了才有的样子。荔枝的皮，放在冷的地方时间长了，会变暗。那是正常的。不是坏了。

有些人发起了一个想法。大家不满意荔枝，可以退钱。但是希望大家不要让那些老实种地的人。心里觉得凉。觉得很委屈。

老陈他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。他说，我们种地，从早上忙到晚上，不怕累。就怕没有人能懂我们。不明白我们做的是什么。

卖东西的平台，他们查了数据。今年的荔枝退货的比以前多了。多了百分之十五。很多这些荔枝，它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。就是买的人，突然就不想要了。

卖生鲜商品的商家说。现在平台管得很严了。查得很仔细。但是总有些买东西的人。他们能找到办法！把那些规定，绕过去！

仓库里干活的人。他们捡了一些退回来的荔枝。拿到外面的集市上，很便宜地卖。还能卖出去。但是网上退回来的荔枝。却没有人想要了。

荔枝它从树上摘下来。它就赶时间。要很快地处理。二十四个小时之内，它就要进冰冷的库房。冷库。

四十八个小时之内。它就必须装上车，发走。送到各家各户。如果慢了。荔枝的味道，它就变了。没有那么好吃了。

老陈这样的果农。他们在天还没亮的时候，就去地里干活。太阳出来了，天气很热。他们身上冒着热气。很多人对着手机看。随便就说荔枝不好。给它安上不好的罪名。

老陈指着手里的包装单子。他说，我们都按照规定做了。一步也没错。为什么结果还是这个样子？

他儿子把手机递给了老陈。老陈的手，那只拿着手机的手。一直在轻轻地抖动。

这样的事情，它就这样，完了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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